人物特寫是一種「定位寫作」,不同於傳記企圖「寫盡一生」,在三、四千字的雜誌報導稿裡,一位寫作者只能汲取人物生命的片斷──不只是時間的片斷,更是性格面向的片斷。
這種片斷不難捉摸,但卻充滿了不確定性。它不隨機,但呈現的面貌卻是多樣的組合。
當我們反顧自己的人生就不難理解,對複雜的生命要「一槍斃命」的定調談何容易;更何況,訪問者短則兩三小時,多則三兩天的訪談,如何對峙受訪者動輒一甲子的人生歲月?
寫作是一種選擇,它跟所有的選擇一樣,既反映了客體的特質,也反映了主體的價值取向。
人物特寫,當然反映受訪者當下的生命情境,也反映了訪問者自己的價值觀。如果說,一則新聞報導往往會受到記者政治立場的影響,那麼一篇人物特寫,更難免受到寫作者情感因素的左右。
事實上,也理應如此。所有好的人物特寫必然都是寫作者風格的表現;你的「林懷民」不是我的「林懷民」,但都是真的林懷民。
很好,兩位頂尖的人物特寫高手董成瑜和房慧真,就為我們展示了兩種不同的人物寫作風格。她們能凸顯如此強烈的風格差異,我覺得與她們的劇作家和散文作家的第二身份脫不了干係。
在《華麗的告解》中,劇作家兼記者的董成瑜,運用了大量近似小說(劇本)「對話」的長引言,這在業界是少見的規格。長引言不好使喚,通常引言一長、一多,文稿節奏就易平淡、沉悶,但這些長引言經董成瑜熟稔地「剪輯」,竟是意外地流暢。
在〈王又曾──福祿壽喜具足〉一文中,劇作家董成瑜為我們露了一大手她的「剪輯」功力。寫作場景在圓山飯店的結婚喜宴與專訪的力霸飯店總統套房間,來回交錯敘述,「鏡頭」轉換之快速與流暢,簡直神乎其技。這種平行交叉的敘述線,在媒體界也是罕見的寫作手法。
當然,作為一位熟練的寫手,記者董成瑜對人物細節的重點捕捉,恰到好處,勾勒出來的人物躍然生動。她善用的修辭譬喻,對文章也發揮著畫龍點睛的效用。(文/康文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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